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庭 128T 退役感言

一年前,從成功嶺結束了基礎軍事訓練,進而分發到法官學院受專業訓練;經過一番廝殺競爭,依成績填選到臺灣高等法院。


初來法院報到的時候,心中十分地興奮和期待;除了大學在法律扶助基金會臺北分會見習,這算是我初次於法院接觸法律實務工作。

在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庭刑事科服役約11個月,雖然只是做庭務員的工作;然而,這是觀看法庭訴訟流程進行最佳的位置。透過觀看每一件刑事案件的訴訟流程,將以往在學校所學的法學理論、教科書的闡釋、法典裡面的法規範、全部重組成可以具體運用的龐雜意象。



這一年來,繫屬在高本院刑事庭的矚目案件:八里雙屍命案(媽媽嘴咖啡店命案)、林益世貪污案、洪仲丘案、王家力霸案、李前總統國安密帳案;我幾乎都有參與到,有的是準備程序、有的是審判程序。
初次接觸法律實務運作,我發現了許多以往未曾思考過的問題,許多自己學生時期學得不紮實、思考不周延之處;透過觀看訴訟進行,將學術與實務融會貫通,內化成自己法學涵養的一部分。

舉例來說,大學時期往往都是在討論罪名成立與否與論處的問題。
然而,實務上有相當多數的上訴案件,是屬於認罪但覺得原審判決量刑過重,希望上訴審從輕量刑,請求改判。  又以違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等占多數。 但是如何量刑,在大學卻從未學過。一個活生生的被告就在你面前,我卻沒有任何量刑的概念;這一年來,才明白量刑辯護在實務上的重要性。

在刑事庭看到上銬、拖著腳鐐緩步前往法庭受審的在押人犯,腳鐐與大理石磁磚碰撞所發出刺耳的聲音,剛開始非常地不習慣;看見被告繳交身分證(法院依法踐行人別訊問程序時用),上面的出生年多是80年後;年輕人的案件又以意圖販賣而持有愷他命(ketamine)、或持有、轉讓等最多。在起訴書中的犯罪事實所記載的人、事、物,以前都是以文字單純地出現在判決書類上,如今就活生生的在你面前,看著他們接受法院的審理的過程。

看到這些案件,我的心中不時地冒出一句話閩南話:歹路不可行。



在臺灣高等法院服役期間也看了許多書;雖然為了國家考試,所借閱之書,多係法律專業用書;不過這一年內也看了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Достоевский)的《罪與罰》、法國作家莫泊桑(Maupassant)的短篇小說集、德國作家卡夫卡(Franz Kafka)的《Der Prozeß》、刑事訴訟法授課老師邱志平院長推薦的日本法庭小說《じけん》。

『判決書是法官全人格的表現,法官人格與世界觀會灌注於判決書之中,「如果狹隘,判決就狹隘,反之,若是寬廣,裁決也會寬廣。」要做出好判決,必須無時不刻地培養自己的全人格。不管透過書本、旅行、音樂、電影各種媒介的閱讀,持續健全人格是義務與責任。』;我在閱讀的時候,看到蘇庭長素娥的這段表述,更加確信,法律人需要透過多元不同的元素,才能使我們的法學得以成長與茁壯。

透過閱讀經典文學,有助於透析人性,也能用更多元的角度來觀察或反思司法的本質。也才發現刑事訴訟中,最難的往往不是法律爭點,而係事實認定。如同《じけん》一書中,谷本法官對野口法官所說:不論被告有罪與否,紓解被告緊張情緒是導向正確判決不可或缺的條件。

卡夫卡於《Der Prozeß》一書中,則寫道:「法官們深居簡出,無法和民眾接觸;他們訓練有素,足以處理一般案件,案件的審理過程幾乎全是機械化進行,只需偶爾動一下就行;然而,如果案子過於簡單,或著特別棘手,他們往往會一籌莫展;他們完全不能正確理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因為他們不論白天夜晚,都只接觸司法體系的工作—然而在處理案件時,對人性的瞭解是不可或缺的。」看到這段文字,甚有感觸。

記得大四時,聆聽校友吳至格律師的演講,他說道,你們要對人性有所瞭解,或許可以說,要能掌握「人的圖像」;你們對「人的圖像」的輪廓越清晰,那麼你們就越能成功地成為一位傑出的法律人。當初聽了這段話實在不太明白,直到服役期間,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意和道理。



我們法律人在訓練、養成的過程,就是學習如何解釋法規範、三段式論證、正確的適用、操作、運用法條。題目給我們一切設定好的條件,我們無庸去認定案件事實為何。    一切都是在「去脈絡化」的情形之下進行,經過「濾鏡」的過濾,我們最後只看到簡化成只有「構成要件」的光色。
但是犯罪基礎事實的連續性,被逐一的切割與分離,到最後整體的量刑與評價刑度,我認為是會產生某種程度的差異性。

我能理解,為了便利訴訟,這可以達到一定程度的訴訟經濟,也就是做出「分門別類」的工作,然後再像電腦一般逐一輸入「條件」,經過「合乎規則的」法學邏輯論證,定罪、量刑、宣判、終而確定。

但是我發現這危險的地方在於,這會養成「預先判斷」的直覺式思考,因為大腦這樣的思考迴路,會最不花費腦力。於是,當你看了許多案件後,常業竊盜、詐欺、販毒、運毒、傷害、強制性交等等,你的腦袋就像是電腦一樣,存有許多已經分門別類的Data,便開始對你眼前這位被告,套上這些「模組」;「他一定是...,對吧!?」、「這就是典型的情況...,司空見慣」、「...你要不要考慮認罪?」;這些模組可能判斷九成以上的案件不會出什麼差錯,可是在剩下的一成案件就會發生危險。

即便被告是窮兇惡極之徒,我認為辯護律師並不是單純地在保障這個被告不受「過度評價」,更重要的是維護一個公平、公正、合法的刑事訴訟制度。  更令我感到惶恐的,是我們法律人只要「寫寫字」、「說說話」,要是書類「寫得不好」或是言詞辯論「說得不好」,我們的當事人都有可能因此多了半年、一年的刑度,更極致的,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而「去脈絡化」之後,我們看到的只是一本判決書,以及判決主文所宣告的刑。刑事政策、被告是否能收矯治教化之功能、修復式正義,這些我們都不會去細究。但這其實是有一體性的,怎麼能夠這樣分段處理?

《周易》六四卦象中,艮下離上的「旅卦」有云:「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 古人早有如此之智慧,我們是否能夠更加妥適地處理這些問題呢?



法律工作應該不只是「單純的工作」,我們所寫的、所說的,都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未來、自由,更甚者,一個人的生命。    我想這也是為何,臺大法律系教授李茂生會說:「法律人不管是寫起訴書、判決書或辯護狀,在寫下文字的前面都應該有一段『無言的境界』,讓法律人跳脫構成要件和量刑,只看到『純粹的生命』,因理解而對生命有悲憫之情。」

在法院服役的這一年間,有碰到令我憤怒、不齒的人、事、物;但也有碰到讓我感激、感謝的人、事、物。    邱院長志平來信說,無論順境、逆境,只要善加把握,皆為難得之機緣。

南非人權鬥士曼德拉( Nelson Mandela)曾在書中提及,非洲土著語「Ubuntu」的概念,即:每個人生來皆不是完美的,惟有透過無私的奉獻與彼此真誠的對待,我們才能成為更完美的人。
冀望我在法院服役的這一年,所學得的一切,得以讓我成為更好的一位法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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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黃廳長國忠:

在法官學院受專業訓練時認識您,是我的榮幸。服役這段期間,書信往返最多之人就是您了。

雖然您在司法院辦公,但是幫了我很大的忙;能夠受到您和高本院前行政庭長蔡法官烱燉的協助,讓知法犯法的法院同仁受到應有的懲戒,實在讓我小小替代役男感動莫名。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也謝謝您於我退伍當日贈與法官學院印製的小六法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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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前行政庭長蔡法官烱燉:

剛到高本院時,看到您投書的一篇社論,深入淺出、綱舉目張,於是寫了封信給還在民事庭的您;沒想到後來您接了行政庭長。太陽花學運時期,還特定請我到您辦公室談了一小時,除了處理當時碰到的問題,還問我對於學運的看法和意見。 在這次的談話,我覺得要向您學會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懂得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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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苗栗地院邱院長志平:

謝謝您寄來的書籤,書籤背後的法諺更是字字珠璣,殊值深思;大學修您的刑事訴訟法,其實成績並沒有特別出色,但後來進步最多以及最為熟稔的科目反而是此科,要歸功於您當初為我的刑事訴訟法打下良好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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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洪審判長于智:

經過了這麼多庭的觀看、學習,我最為傾倒的,還是您依職權的補充訊問,那種犀利和銳利感,至今我仍可以述說審理這些案件的法庭情狀。

很感謝您指正我法律觀念不清楚之處,也不吝於指導我,回答我對於法律爭點有困惑的地方。

我會謹記您對我所說,要把這份熱忱的「初心」,永遠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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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邱法官忠義

每次閉庭後,都會聽你還有許檢座的交談,你們也都很熱心的,讓我一起加入談話,聊聊法律適用以及法律爭點;您和洪審判長于智也都不吝於指點我的提問,謝謝您對我的照顧和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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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蘇庭長素娥:

謝謝您贈與王宗雄檢察官所著詩集。您豐富的旅遊經歷,令我十分欽佩;以後也希望跟您一樣可以到各地去旅遊,體驗各地不同的風俗民情,感受各種文化的對話與交流。

《詩經》序言有云:風以動之,教以化之。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

近來讀到Tagore在《新月集》的一首詩,大概是Tagore心目中法官的形象,所以他才寫下這首詩;與您分享。

"The Judge"
SAY of him what you please, but I know my child's failings.
I do not love him because he is good, but because he is my little child.
How should you know how dear he can be when you try to weigh his merits against his faults?
When I must punish him because all the more a part of my being.
When I cause his tears to come my heart weeps with him.
I alone have a right to blame and punish, for he only may chastise who lo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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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葉庭長騰瑞:

每次到您辦公室搬卷時,您都泡著香氣馥郁的早茶(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王庭長炳梁的家鄉茶),站在電視前看電視。但是那電視的畫質真的很糟糕,我覺得這樣對您的眼睛實在不太好。後來問您才知道其實是訊號的問題,而非電視本身的問題。

等庭的時候,偶爾聽您在法庭上跟受命法官和陪席法官閒聊,好多話題都好想進一步詢問你們的意見。今年五度五關的羈押案件,聽您講解真是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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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王庭長炳梁:

您是我看過最幽默風趣的庭長,看您訴訟指揮真的超有趣的,還會講泰雅族語和客家話,超厲害的!

只有您這庭會在每次開庭的過程中,對被告曉諭兩公約的規定,這真的很特別,也很傑出。

想到在法院教您怎麼使用平板電腦;在庭務員辦公室外的花圃討論您種植的花草,您還很驚訝我知道您種的是穗花棋盤腳。

謝謝您還送我您家鄉的高山烏龍茶作為賀禮,向您辭別時,您還說:跟我一起完成司法史上的重大案件(國安密帳案)感覺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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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王庭長聰明:

那天跟您辭別,您留我下來跟我談了近兩個小時,無所不談;談到當初中興法商的老師們、求學經歷、軍中改革、未來司法的展望、去訪查各國法治的交流情形等;也指點了我未來可以思考的方向。

您這庭應該是我看過訴訟程序最為嚴謹的一庭了,判決維持率我想也是一等一的。

希望我們台北大學法律系的學生,不要讓中興法商時期優秀的學長姐們所開創的光景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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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呂檢座丁旺:

在第五法庭看到您走進法庭的瞬間,那真是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因為以前只有在法學期刊上看您寫的文章,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會跟您一起在同一個法庭內,聽您進行交互詰問還有論告。

也很謝謝您最後一天撥冗跟我聊了許多讀書心得,還有中興法商時期的奇聞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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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劉檢座靜婉: 

謝謝您時常與我閒聊,對我非常地親切;在十八法庭的違反證券交易法的案件,其交互詰問真是震撼教育,也是學習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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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許檢座仲瑩:

謝謝您與我分享您的求學歷程和讀書方法,也希望以後能成為像您一般傑出的法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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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郭公辯書益:

剛來高本院的時候,看到您可以很快的跟在押人犯打成一片,而且深入淺出的說明,讓他們很快就能聽懂法律問題或是事實疑義的爭點在何處,真的非常厲害;每次看到我們替代役男都會拍拍我們肩膀以示鼓勵加油。

和您辭別那天,您還跟我說:沒考上不要回來找我阿!

嗚嗚嗚......這樣很有壓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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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黃俊六律師:

謝謝您邀請我到您的事務所聊天,更感謝您的不吝指點,以及分享您自己的訴訟經驗,後學我獲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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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莊勝榮律師:

謝謝莊叔叔每次來高本院刑事庭閱卷或是開庭,都會特地來到我的法庭找我哈拉,以後要向您學的功夫還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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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吳科長鎮鑫:

我剛到高本院沒多久,您甫接下刑事紀錄科第二科的重任;直至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您在專一法庭跟我們庭務員開會時,談到各科室之間的相處,所說的一句話:「不要起衝突,但也不要受委屈。有受委屈的話,你來跟科長說,我一定會出面幫你們協調處理。」

退伍前夕去向您辭別,您都戲稱我們是同梯,一起進來,一起離去,共同進退。(吳科長轉接民事庭民事紀錄科第二科科長)

與您深談過一次,在太陽花學運那段期間,聊了莫約一個小時。發覺您學養俱佳;談論政經時事,乃至國際情勢,旁徵博引,兵書典籍皆有所涉略。 吳科長是位好長官;服役的期間,我們所反應的問題也都會適時為我們處理解決。

《六韜》一書中的〈龍韜〉篇有云,將有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則不可犯,智則不可亂,仁則愛人,信則不欺;忠則無二心。
期許自己以後也能成為愛護部屬,成為一位有五材、有擔當、有Guts的長官。

您所勉勵我要學會做到「理直氣和」,雖然還是很難參透,但我會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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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高科長柑柏:

退伍當日還去請您幫我處理我名字遭他人偽造借用書籍的事情,麻煩您真是抱歉。 但資料科科長的處理態度委實令我不敢苟同,所以我才會如此氣
憤。 謝謝您即刻幫我處理,也向上陳報官長此事;我方得以順利退伍。

我也開始體會到,我所認為「正確的」事情,不見得就是處理事情「最妥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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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張文郁教授:

從在成功嶺新訓就開始寫信給您,您一直都是我的標竿和精神支柱。回母校拜訪您時,聽您分享了好多當時在實務界的工作經驗。

老師您真的是對學術充滿熱忱;您要是繼續擔任公設辯護人,現在也一定是在高本院(跟您同期的都在高本院),待遇比照法官的薪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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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侯岳宏教授:

感謝您於我退役前夕,約我出來聚餐,聊聊退役後未來的規劃以及想法。還讓您破費請我吃飯,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您鑽研學術之際,也別忘了照顧身體健康,這樣學術的路才會走的長久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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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李文傑書記官:

這張照片就是我們一起終結的陽明山瓦斯詐欺案。我們那兩個禮拜,大概傳了有一百個證人(被害者)吧...看看那厚厚一疊的證人旅費單! 革命情感就是這樣建立的阿!

我想十七法庭接徐氏兄弟的書記官,可能需要Call Out請求你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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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陳藝文書記官:

打字速度一流的藝文哥,從來沒看你凸槌過,各種Carry,身手矯健敏捷阿! 祝你能順利拿到碩士學位,重回法院大顯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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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賴尚君書記官:

謝謝妳贈送的文具,妳總是搶著跟我抱卷,讓我覺得我都要失業了。

妳其實做得很好,而且妳這麼資深,千萬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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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胡新涓書記官:

謝謝您送的蛋糕T.T。妳一定要堅強下去,不可以被困境打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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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128T的同袍:

我的服役生活因為有你們,才能多采多姿,充滿歡樂!

鐵血C哥的自制力,余劼的才華洋溢和充滿開創性的意見,航航的高EQ以及柔軟的身段,都讓我看到許多我所不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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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在臺灣高等法院服役學弟們:

無論是法律本科,亦或是其他科系畢業的,在法院服役的這一年,希望你們都能有所收穫、有所成長;懂得彼此之間互相尊重,互相關懷。學長要愛護學弟,學弟要敬重學長,將高等法院替代役優良的「學長照顧學弟制度」,繼續傳承下去。